陕北剪纸的图形表现与内涵

Graphics Performance and Content of Paper-cut of Northern Shaanxi

Yin Lei

（西安工程大学，西安 710048）

（Xi"an Polytechnic University，Xi"an 710048，China）

摘要： 风俗习惯、文化惯性、性格特征的差异造就剪纸艺术多姿多彩的内容形式，本文试从陕北剪纸的图形符码特征中审视潜藏在形式、风格背后的艺术内涵，探究其文化价值。

Abstract: The differences among folkways, culture inertia and character trait make the form content of kirigami be colorful, this paper tries to scan artistic content which hidden in back of form and style from the characters of graphic symbol of paper-cut of Northern shaanxi, and explore its cultural value.

关键词： 陕北剪纸 符码特征 艺术特色 文化价值

Key words: paper-cut of Northern Shaanxi；code features；art characteristics；cultural value

中图分类号：G44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6-4311（2011）32-0318-02

0引言

厚厚的黄土地，红色的革命圣地，这里便是华夏民族千年文化发祥之源陕北。正是在这样一个地方，传统文化与历史的积淀共同孕育了极赋陕北地域文化特色的剪纸艺术。

陕北剪纸由来已久，但是真正被大家所熟悉认识，还是在革命的红色火焰燃烧到了陕北之后，才被一些来到陕北的美术工作者发现。这些漂亮的，红色的窗花，门笺，以其质朴，大气粗犷的形式感染了每一个观者，不由的让我们联想到了这些剪纸的制作着们，陕北女子的淳朴与贤淑，精巧。正是她们创作了一张张，一片片动人的剪纸作品。陕北剪纸随着改革开放，文化经济的交流，慢慢完全融入现代社会及生活，很多艺术家及观者对与陕北剪纸都十分关注，不论是造型，技巧，剪法，寓意，内涵。似乎都散发着陕北剪纸的无尽魅力，而本文正是从陕北剪纸的造型构成及寓意内涵分别讲述了其动人之处。

1陕北剪纸的图形表现主题及含义

陕北剪纸的图形，即剪纸的造型和符号化的表现。

剪纸图形中所蕴含的本源之意。陕北剪纸有着广泛的群众基础，和特色的地域文化，以及历史文化的积淀。它是众多民间艺术的缩影和夸张，是众多民间美术的集中反映，其所谓剪纸之形其中都蕴含了人类本源的意识。

据考究，陕北剪纸是由上古流传下来的巫文化演变而来的，千百年来，民间流传的抓髻娃娃，与巫术信仰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陕北抓髻娃娃作为中国传统文化在一定的地域范围内不只是单纯的艺术创作形式，更是一种风俗与民俗的心理载体。抓髻娃娃中的抓髻引申为抓“吉”，喻示着娃娃神通广大，不仅能够驱邪消灾，还能延续生命，繁衍后代。民谚有语：“锥剪定安宁，五毒撵出门”，就是这个意思。

1.1 陕北剪纸与图腾文化图腾就是原始人迷信某种动物或自然物同氏族有血缘关系，因而用来做本氏族的徽号或标志。而陕北剪纸中的抓髻娃娃，则是一种民族保护神的角色。抓髻娃娃作为受惊驱鬼、辟邪招魂用的叫“招魂娃娃”、“送鬼娃娃”、“送病娃娃”、“辟邪娃娃”、“五道娃娃”或“纸人”。它的基本特征是正面站立。圆头，两肩平张，两臂下垂或上举，两腿分开，手足皆外撇。抓髻娃娃有性别之分，一般多为女性，也有的不象征性别的。女性抓髻娃娃头梳双髻或双辫；头立双鸟（双鸡）或戴花冠、花蔓或戴胜。双手外撇或上举，或双手抓鸟（双鸡），或一手抓鸟（鸡）一手抓兔，或一手抓鸟（鸡）一手抓鱼，或双手抓鱼；或双手举莲；还有双襟双鸟（鸡）、双膝双鸟（鸡），双足双鸟（鸡）、双脚蹬兔等等；男性抓髻娃娃为圆头，或一长辫，或戴圆形尖顶帽。双手外撇或上举。有的腹下垂阳饰象征男性的牡丹、云勾纹等图案。陕西旬邑日、月剪纸为月圆火焰纹，日内束发男性抓髻娃娃。

1.2 阴阳文化早在远古时代，我们祖先就曾经创造了辉煌灿烂的文化，首先形成了一套有别于其他文化认识世界的方法，很早就发现了生命创造的基本原理——阴阳结合的中国本原哲学，是人类生命意识与繁衍意识的哲学升华，即阴阳相合才能繁衍人类万物。这种阴阳关系的建构主要来源于人们对男女和自然界一切两性关系的思考。由混沌化生“两仪”，也就是阴阳，然后阴阳相合创造万物，万物又在此基础上生殖繁衍，这种生生不息的观念是中国民间剪纸创造的基础。

陕北抓髻娃娃剪纸造型的不论从外在造型表现还是内在的传统文化的表达上都体现了一定的阴阳哲学，同时也形成了抓髻娃娃造型的内在、含蓄特点。例如，抓髻娃娃主体造型，主要是以娃娃阴阳合体的形式出现的，头上一般都梳着两个“鸡”形的抓髻。有的时候娃娃的肩上、衣服上、脚上也饰以鸡形，娃娃的两只手上，一边抓鸡，一边抓兔，鸡和兔分别是阴阳两种因素的象征物，是观念上的象征，而不是形态上的象征。

因此说，阴阳观与民间抓髻娃娃剪纸有着密切的关系，这种阴阳观念是劳动人民在社会实践中的经验和体会，并且劳动人民表现出来的阴阳观念是根深蒂固的。

1.3 繁衍文化人类要生存，就要繁衍，生命意识与繁衍意识是人类的基本文化意识，实际上繁衍意识也是生命意识，繁衍是生命的无限延续。生存与繁衍，表达的是人类最基本的愿望，人生下来就是要生存下去，都希望能长寿，所以生存和长寿是人类的基本愿望，但是人类从生到死是不可抗拒的自然规律，只能寄希望于死后得到永生，这就是生者长寿、死者永生的人类基本愿望。

在陕北，抓髻娃娃也为称为“喜娃娃”，在陕北农村的变体多种多样，十分丰富。图案原型是主宰殖繁衍之神的抓髻娃娃形象，一般是结婚时贴在洞房里的，喻子孙延续，多子多孙之义，这类抓髻娃娃也叫“帐房花”，和“坐帐花”。因为陕北称洞房为帐房，按陕北古俗，婚配在郊外设帐，这显然是古史传说中的原始母系氏族郊社，郊口即高口的男女桑林中野合时代的遗俗”。靳之林先生引《路史·后记》注引“女娲即主管男女婚嫁大事的高口神”，在陕北本地指出“抓髻”娃娃即是女娲，所以应该在新婚帐房内供贴上繁衍之神——抓髻娃娃。抓髻娃娃大多是女性形象，主体造型有夸大突出的生殖器官，且两腿分开、双臂平举，身体呈孕育状。采用这种造型的目的是为了突显女性的性特征，这种姿态与世界其他民族中表现原始母性形象的艺术或史前艺术中表现女性或母神主题的雕像、岩画存在许多的相似之处，据考证，原始社会生育的姿态都是蹲式，不是平卧生育，故以半蹲的姿态作为繁衍之神的特征。在抓髻娃娃的头上、肩上、膝上各有鸡、鸟和兔等造型，鸡、鸟在古代被认为是生殖能力很强的动物，兔子产子多且与“吐子”谐音，故而被认为是一种生殖多的象征。抓髻娃娃脚踩“莲花”纹，莲花是女性象征符号，其所以采用女性形象是因为在原始观念当中，妇女所具有的生产能力使其具有赋予生命的属性，这也使得人们认为妇女体内存在着某种代表繁殖生命力的强盛能量。

陕北抓髻娃娃其夸张的造型，简洁明快的线条，古拙质朴的风格，无处不体现着阴阳观和生生观的巫术文化，表现了本地区人民的美学观、感情气质和造型体系，传承着华夏文明从古至今约七八千年的历史文化积淀，体现着本地区文化心理和审美，是我国民族文化中特有的文化遗产，更是人们世代承传和守望的精神家园。

2陕北剪纸的图形符码的美学意义

陕北剪纸除了在内容上的文化传承与历史演绎以外，还不段加入新的社会与生活的时代变化，其所运用的剪纸方法与技巧形成的特有的陕北剪纸图形符码之美更是其艺术特色的重要之处。

陕北剪纸所形成这样的艺术风格，正是大自然与人类的共同智慧所创造出来的。陕北人早先大多以窑洞作为住所，由于窑洞的造型结构特殊，采光局限，色彩单一，所以剪纸造型和色彩也就选择了，最为鲜艳，喜庆的红色。由于剪纸多贴与白色的窗纸，墙上或木门之上为了不影响整体色彩的单调以及采光性，剪纸一般都是一镂空的形式表现内容。在剪纸过程中，一般都是先剪大样，再细刻画。在陕北很多年长的剪纸老手艺人们，对大样的剪型由为看中，他们认为大样是剪纸的神势之本，抓住大的方向，一切才能有的根本。在陕北剪纸中，无论动物还是植物，还是人物，都是外形象轮廓精练概括，气势逼人。不少研究民间美术的专家们认为，陕北剪纸造型之风，是沿袭了汉唐之风，浩瀚大气，风虎云龙，粗狂，夸张的外姓轮廓也正是陕北剪纸的特点所在。这种以突出外型轮廓作为表达的方式，也正是汉画像石，画像砖的艺术特质。

剜花，可以说是剪纸中另一个重要的环节，陕北剪纸有着其一套完整的剜刻手法和语言。如锯齿花，花瓣，水波，圆孔，线纹等等，这些简单的艺术语言经过剪手们的巧妙运用，变成了一副副韵味十足的剪纸作品。

锯齿花，也叫锯齿纹，是陕北剪纸中技巧运用最好的一种。陕北人叫打牙牙，抖毛毛。在陕北剪纸中运用教多，是最典型的刀法。学习剪纸一般都是从这个刀法开始的，可以算的上是陕北剪纸的基本功训练科目了。这种纹花在使用中也是方法多多，比如在动物表现中，代表皮毛的生长结构，在植物中代表色彩的过度，在石木则代表了光影的变化。

花瓣纹，俗称花瓣瓣。有两种剪法，一中是明剪，剪出的效果呈现一个个镂空的月牙形，象征羽毛，鱼鳞，以及植物的造型结构。二是暗剪，呈现的是一排排花瓣似的形状。

线纹，很多剪纸艺人特别喜欢的纹样，因为它不仅仅是纹样，还有连接造型元素以及装饰的作用。一般在大样出来后，线纹便可以被使用，该纹样可以说是简洁大方，但对构图却有着相当重要的作用。

圆形纹，也有明暗两种剪法，明剪成圆孔，暗剪成圆点，一般都是用来表现现实中圆形造型的内容，有时也用做装饰表现。

装饰，之所以单独将其罗列，是因为它在剪纸中，是最后一道工序，看似简单，其实要剪手有着丰富的剪纸经验和手段，以及相当的艺术素养才能在最后的装饰中完成作品的画龙点睛。陕北人俗话说叫“打扮”，所以在这有时也倾注了作者的一些情感因素，不管阴刻还是阳剪，都要体现该点。经常在一些作品中我们可以看到很不相干的内容组合在一起，比如在剪虎的时候，将鸡的造型装饰进虎的形内，这实际上就是遵循作者本身的意识形态所自由创建的。

由此不难看出陕北剪纸的图形符码所具有的特点，象征，夸张，比喻，抽象等等。看似简简单单一剪纸，实际上却展现了陕北剪纸艺术家们的独特艺术特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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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尹磊（1978-），男，陕西延安人，讲师，研究方向为定格动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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