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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录片的虚构:为了表达更深层的真实

作者:jkyxc 浏览数:

作者简介:王紫薇,湖北黄冈人,中国传媒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传媒经济学2012级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影视项目管理。

摘要:电影和文学一样,有实现愿望的剧情,也有表现社会现实的纪录。但无论是文学还是电影,都是人为的艺术。因此,即使是标榜客观的历史和纪录片也不可能呈现完全的真实。而且,纪录片的发展现实也证明了,纪录片从来不是仅有纪实“当道”的。为了避免仅仅停留在简单复制的表层,纪录片可以有也必须有虚构。但这种虚构绝不是虚假和捏造,而是创作者为了表达深层真实而进行精心建构的一种手法。

关键词:纪录片的虚构;客观真实 ;意义真实

中图分类号:J95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6-026X(2013)10-0000-02

一、从“纪”字说起

关于纪录片的定义其实有很多。《电影术语词典》中把纪录片界定为:“纪录片,纪录影片,一种排除虚构的影片。它具有一种吸引人的、有说服力的主题或观点,但它是从现实生活汲取素材,并用剪辑和音响来增加作品的感染力。”

不难发现,“纪录片”的“纪”字,不是我们通常所用的,拿笔记录下来的那个“记”字。但两者很相近,都有记录、记载的意思,而且许多古文和现代汉语中也都有“纪”同“记”的用法。那为什么不写作“记录片”呢?林少雄教授也曾在其《纪实影片文化历程》一书中探讨过这两个字之间的区别,认为“记”局限于具体的动作,而“纪”则更偏强调动作的过程。另外,“纪录”一词相比“记录”也更强调是对有新闻价值的事件的记载。就这些来看,缠着丝线的“纪”要比作为符号的“记”更为复杂和珍贵。另外,正如首次在英语世界使用“纪录片”一词的英国导演格里尔逊所说,“纪录片”这个称谓只应“留给高层次的影片使用”①。所以,笔者以为,写作“纪”也许正是为了警醒我们,纪录片不能如此简单而肤浅吧!既然如此,纪录片的创作也就必然是多元化的,而不仅仅是由“纪实”一种手法当道。那么,为了避免仅仅停留在简单复制的表层,纪录片可以有、也必须有虚构。但这种虚构绝不是虚假和捏造,而是创作者为了表达深层真实而进行精心取舍和建构的一种手法。

二、纪录片的历史始终是围绕着“虚构”而发展的

从电影和电视的发展史来看,纪录片是沿着一条“虚构——非虚构——再虚构”否定之否定的道路演进的②。

1920年代,纪录片开始独立成形。由“纪录片之父”罗伯特·弗拉哈迪所执导的影片《北方的纳努克》一直被奉为世界纪录片的光辉起点。而这部具有里程碑意义的作品却是完全在导演的安排之下完成的。它拍摄的不是纳努克一家当时的生活,而是根据历史以及他们回忆的情况,以搬演的方式来纪录爱斯基摩人的传统生活。再从弗拉哈迪后来的两部作品《摩阿纳》和《艾兰岛人》之中也可以很明显的看到,这种以搬演的影像来纪录正在或已经消失的文化,一直是弗拉哈迪所追求的表法方式。而同时期的英国导演约翰·格里尔逊却选择了一条与他老师弗拉哈迪完全不同的创作道路。他强调纪录片的宣教作用,并主张将电影用作“打造自然的锤子”来对现实进行“创造性处理”。由他倡导组建的“英国纪录片学派”也一直延续他的模式,在他们著名的影片《夜邮》中,快递员们夜间在火车上工作的场景,实际上是把一节火车拉到摄影棚里,并且让邮递员们排演过后所拍摄的。

1950年代末,“真实电影”在西方开始流行。这一时期,人们继承了“电影眼睛”的观念,坚决反叛格里尔逊式的解说词,极度地强调纪录片对现实的客观展现。不论是“直接电影”还是“真理电影”,它们的创作理念都是强调非虚构的。只不过“直接电影”提倡的是无搬演、无导演、无刻意操纵剪辑的纯观察式纪录,而后者是一种“非表演、非戏剧、非叙事”的电影,在拍摄干预和后期剪辑上对于“客观”的要求相对放宽了。法国纪录片工作者让·鲁什的创作历程正好可以反映这两者的关系。在50年代早期,他去到非洲的法属殖民地拍摄了一些当地原住民的生活,作为冷静的旁观者纪录了一种所谓的客观真实。但是1959年他在影片《我这个黑人》中让主人公重新搬演了过去的生活片段,引致许多争议。后来他逐渐转向了《夏日纪事》这种社会调查式的风格,开始尝试让创作者参与到影片中,主动地去挖掘真实。

然而在上世纪90年代初,西方纪录片的发展已经悄然发生变化,又逐渐在否定“非虚构影片”,出现了一种“新纪录电影”的观念与实践。这一新概念的提出,可以说是电子时代的纪录片人对传统纪录片表现手法及其真实观所提出的质疑。美国学者林达·威廉姆斯认为“新纪录电影”之所以“新”,就在于它肯定了被以往的传统纪录电影(尤其是“真实电影”)所否定的“虚构”手法。他还提出说“纪录片不是故事片,也不应混同于故事片。但是,纪录片可以而且应该采取一切虚构手段与策略以达到真实。”著名纪录电影研究者单万里老师则将“新纪录电影”的特征总结概括为四点:积极主张虚构、否定传统意义的纪录电影、关注历史问题、拥有大量观众。纪录片经典之作《浩劫》纪录的是关于德国纳粹在二战中进行种族灭绝大屠杀的历史。在长达九个小时的影片中有一段老人开火车和少年划船唱歌的片段,这是导演克劳德·朗兹曼在波兰的事发地找到四千万中仅有的两个幸存者,让他们重演了当年的场景。这部影片也被誉为“新纪录片运动”的代表作之一。

从过去到现在,纪录片的“虚构”与“非虚构”一直都没有真正分开过,只是不同时期的观念所偏重的不同而已。纪录片的历史和发展离不开、也不可能真正离开“虚构”。

三、虚构是为了表达更深层的真实

(一)什么是纪录片的真实?

什么才是真实的?长镜头、无解说、同期声?即便是在“真实电影”的全盛时期,也不曾有哪一部作品能够做到绝对的真实,就算它们用摄像机呈现了绝对真实,这种真实也只能是眼前的、表象的真实③。美国“真实电影”的重要代表人物怀斯曼就曾经感叹道:“我无法表现总体真实。”其实,不论是早期弗拉哈迪浪漫式的纪录片理论,格里尔逊“对现实进行创造性处理”的观念,抑或是直接电影鼓吹的“苍蝇式观察”,以及现在的自省式、多元化的探索,纪录片之所以出现这么多的流派和风格,只是由于每个人对“真实”的理解的不同而已。

纪录片的真实应该包含三个层面:客观真实、心理真实和意义真实④。客观真实是物理层面的,可以用技术来解决,因此最为容易、也最符合所谓的纪录标准。心理真实则包括了生理心理和社会心理的真实,这就需要创作者发挥主观能动性去挖掘真实。而意义真实更多的是有预设目的,通过对现实素材进行取舍和建构来揭示真实背后所蕴含的意义,“让题材超越题材本身”⑤。但刘效礼、冷冶夫在《纪实论》中就曾提出“电视片成功的背后是真实;在真实的背后是纪实;在纪实的背后是人;在人的背后是观念。所以真实的背后是观念,纪录片的真实是价值的真实,是观念的真实。”所以,比真实更重要的是观点。与其对纪录片是否能够虚构的问题纠缠不清,不如抓住到纪录片为什么要追求真实的本质。朱景和在《纪录片创作》一书中也表示“一部作品总要表达一定观点,观点正确比真实更重要,观点错了,越真实危害越大”。因此,在守住真人真事的底线下,创作者就应该发挥自己的才能尽情去表达,展现出纪录片的多元魅力。

(二)虚构是再现真实内容的一种表现手法

“情景再现”是纪实作品中最常见的一种虚构创作手法,它是在尊重客观事实的基础上,以扮演、搬演的方式通过声音与画面的设计,表现客观世界已经发生的事情或人物心理。这种创作手法在历史题材纪录片中应用十分广泛,弥补了摄像机在当时的“缺席”,同时也丰富了影片的叙事方式。

“情景再现”除了鼻祖级人物弗拉哈迪的那种浪漫式重演以外,现代纪录片也有了更多新的尝试。如《再说长江》中就运用了演员身着古装的扮演,再现了当时长江流域人们生活的场景,很好地弥补了时空不一的不足,同时也让写实为主的纪录片变得更好看了。纪录片《故宫》创造性地利用了电脑技术让原本静态的珍藏画卷“活”了过来,画中的人可以蹴鞠玩耍,彩旗也在随风飘扬,活灵活现地展示了当时紫禁城中人们的生活。而《我的抗战》系列则大量采用了动漫元素来还原当事人的口述片段,让观众了解到了当时许多不为人知的战争细节。虽然这种方式的虚构性如此明显,但并它不妨碍真实的传递,反而更好地展现了已经逝去的真实。

技术的高速发展远远超出了我们的想象。如今,各种新鲜的3D、4D电影层出不穷,人们开始追求多重感官的刺激。这对于纪录片的发展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2011年,纪录片大师沃纳·赫尔佐格首次将3D技术运用在纪录片的拍摄中,完成了影片《被遗忘的梦之洞穴》。这部3D纪录电影让人们能够回到30000年以前,身临其境地感受到肖维岩洞的氛围。而这种时候我们已经分辨不清真实与幻觉了,因为我们在假设的时空里体验和感受到了真实。

(三)虚构是表达内化情绪的一种外在形态

纪录片的影像所纪录的是真人真事,上面提到的“情景再现”手法所还原的就是已经发生过的真实事件或情景。如果说事件、历史还能尽量使用文献、过去的影像资料以及采访来還原和呈现,那么如何用影像来表现一个人的心理,尤其是创作者自身的情绪呢?这就不得不运用“有形的手”来进行有意图的排列组合了。创作者从什么角度去拍、用什么样的灯光、如何剪辑、配什么样的音乐和字幕等等,每一处细节的安排都能传达他的内心倾向。

在张以庆导演的《英与白》中,狭义纪实的段落不多,整个影片主要是一个构成的空间里拍摄的,是导演对现实生活空间的一种主观化重构。从一开头的“倒视”镜头就已经可以预见到,这部片子将会充满主观的表达。而英和白在看电视时的位置、拍摄的角度以及光线的运用等也显露了设计的痕迹,特别是中间还夹杂着铁栏杆的那些画面,以及电视机里传出的巨大喧闹声。在笔者看来,该片中“摆拍”的运用,是创作手法上的突破,是纪录片个性化发展的一个代表。这种摆拍是一种纪实性的摆拍,而并非传统意义上的表演性摆拍。纪实性摆拍是在调度好场面后,不干预拍摄过程,忠实地去纪录事物发展的自然流程,通过细节抓拍来获取真实素材。通过导演的精心安排,每一个人似乎都能读懂一点英、白和娟内心原本无法被理解的孤独了。导演想要用这部影片来传达的,也正是一种观念,一种意义层面的真实,而并不是再现一只熊猫和一个女饲养员平常生活的本身。作者的目的在于“隐喻思想,寄予情感,传达体验”⑥。

四、总结

作为一种艺术,无论是什么风格、什么形式的纪录片,它源于生活而又高于生活,都不可能代替现实生活本身。每一个镜头的取舍和构图都暗含着创作者的价值判断和审美取向。而纪录片的魅力也正在于此。“那些只停留于表面纪录形式,而无思想意味的纪录片是毫无价值的。可以说,纪录片的灵魂就是其表达的思想。”所以,纪录片的真实应该是客观真实与意义真实的一种统一,而纪录片的虚构手法正是其客观真实通往更深层真实的一座桥梁。

参考文献

[1][2]单万里.纪录电影文献[M].北京: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2001:11-15

[3]单万里.中国纪录电影的美学思考:九、纪录片的故事性[EB/OL].[2013-07-20]http://blog.sina.com.cn/s/blog_4be7160c01017kca.html

[4]毛家武.对电视纪录片真实性的美学思考_兼谈电视纪录片真实性的三个层次[J].山东视听,2006(5)

[5][6]张以庆,宋素丽.我还可以那样做——21年纪录片创作感悟[EB/OL].[2013-0-20http://jishi.cntv.cn/program/gongzuofang/zhangyiqing/20120210/100232.s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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