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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素:深耕大连历史文化这片疆土

作者:jkyxc 浏览数:

2001年,作家素素继《北方女孩》《女人书简》《素素心羽》《相知天涯近》《与你私语》之后,又出版了一部解读东北历史文化的散文作品《独语东北》,以大气刚健、又饱含唐风宋韵的笔法,以理性深刻、又不乏犀利的思想,完成了对大东北的文化打捞与历史审视。

由“女性”转向“历史”,素素成功地超越自己,完成了写作转型。从此,她开始向历史文化散文挺进。她用6年时间创作了《流光碎影》,用4年时间创作了《旅顺口往事》。这两部散文长卷是素素的呕心沥血之作,既彰显了素素在历史文化散文创作领域的斐然成就,又为大连这座仅有百年历史的城市找到了根与魂,给它的原始文化基因,注入了浓厚的文化意象。

可以说,素素是我们这座城市劳苦功高的“文化民工”,她秉持一个作家的文化良知与责任担当,以文学的方式,为我们的城市文化打工整十年。

这十年,也是她生命中最丰沛、最有力量的时段,她拿了出来。

文学博士、杭州师范大学人文学院教授王侃对此评价:“这是一个作家对于一个城市的历史态度,对于一段历史的生命态度。这样的态度虽非苛求,但我肯定,对于今天的中国文学和今天的中国作家来说,这样的态度并不具有普遍性。”

凭《独语东北》成功转型,

以“冰心”、“鲁迅”两个大奖夯实文学地位

20世纪80年代,全国各地掀起了创办文学期刊的热潮,一批著名的文学期刊就在这次浪潮中诞生。与此同时,一批被文革中断的文学期刊也纷纷复刊。文学期刊家家红火,文学春潮在中华大地上奔涌。检索中国年轻人心中的偶像榜,作家必然占有一席。几乎每个年轻人都有自己喜爱的作家,渴求在精神上得到文学的滋养,文学阅读已成为流行。

在这样的时代里,素素从大连师专调到大连日报,做了一名副刊编辑,因为她敬畏工作,迷恋工作,为自己留下了一生中最难忘的职业回忆。20世纪80年代,除文学期刊,还有一支力量对繁荣文学、传递文学薪火、培养文学新人立下功劳,这支力量就是报纸的文学副刊。作为《星海》的编辑,素素的案头永远摆放着三个“筐”:来稿筐、备稿筐、退稿筐。作为编辑,素素对“为他人做嫁衣”有一个更生动的描述:编辑像菜市场上的“卖肉婆”,给这个添一块,给那个补一块,将自己宝贵的文学内存无私地给了出去。

在素素的编辑生涯中,她对文学新人的奖掖提携,在大连街早已成佳话美谈,当年亲手培养的文学新人,如今大多走上文字工作岗位,有的成为作家、期刊主编,有的活跃在新闻战线,有的是其他领域可堪倚重的“一支笔”。这是编辑身份给予她的欣慰与喜悦。

1991年秋天,大连日报社举办了“五彩城”全国散文大赛,这场轰动一时的散文大赛由素素一手精心策划运作,她邀请冰心老人担任顾问,邀请秦牧先生担任大赛评委会主任,又从北京、上海、广州、沈阳、厦门邀请了8位著名作家当评委。活动在北京和其他许多城市的报刊上刊登了征文启事,并邀请多位国内著名作家专程来大连参加“五彩城笔会”活动,香港著名作家、后来成为《香港文学》总编辑的陶然也应邀而来。

大赛历时7个月,收到2300多篇稿子。除台湾,全国各个省、自治区、直辖市,都有来稿参赛。美国、日本、澳大利亚等七八个国家,也有华人作者命笔应征。很多教授、学者、知名作家、刊物主编、地方党政领导人也寄来了应征作品。秦牧先生在后来出版的参赛作品精选集《五彩城》一书序文中写道:“像我这样,有一把年纪并且经历过长期笔耕生涯的人,大概每年都要担任几次征文比赛的评委。对这一次大连的全国散文大赛,我是印象颇深的,因为它的的确确体现了‘全国性’。”秦牧先生还说了几句“题外话”,却是那个文学黄时代的生动情节:“若干年前国家文化部长也像一般作者一样参加征文比赛,并亲自去领取并非一等奖的奖金就被人传为美谈。前两年,我到佛山参加一个征文颁奖典礼,领奖的就有当地的市委副书记。这次辽宁省委宣传部部长王充闾也写了作品《长岛诗踪》应征,这是很值得称道的。”

优秀的文学副刊是一张报纸的品牌和标志,甚至有人认为,报纸副刊应成为一个地方的“第二文联”,文学副刊编辑应成为一个地方的文学旗帜。

1993年,素素担任文艺部副主任。她的作家身份,给文艺部工作带来了多姿多彩的气象。1994年,继“五彩城”全国散文大赛之后,素素又组织策划了两次全国性的文学活动,一次是“中国作家大连笔会”,另一次是“大潮人物”全国征文。那个时候,她还在北京请汪曾祺、冯亦代、袁鹰等文坛大家当《星海》版文学顾问,蒋子龙、邵燕祥、舒展、舒婷、肖复兴、韩小蕙、高红十等,也都是通过笔会保持联络的老朋友。

对业余作者而言,素素是一个具有偶像感的副刊编辑,她的创作实践使得她的编辑工作格外富有识见。对副刊而言,她因为自己创作上的资历与实力,可以将名家的目光吸引到大连,将名家的佳作约到版面,让《星海》成为大连读者的文学家园,成为大连文学青年的写作给养库。

然而,2001年4月,素素经过深思熟虑,决定不当部主任,只做一名编辑、作家。于是,大连日报《星海》版有了两个亮点:一个是她自写的“访问乡土”散文专栏,一个是她约稿主持的由名家撰写的“大家”专栏。

总之,素素作出了一种选择,不做琐事缠身的部主任,做一个名副其实的作家。

2001年,素素接连有三本散文集出版,分别是《独语东北》、《女人心绪》和《佛眼》。

2002年,《独语东北》获中国“首届冰心散文奖”、辽宁文学奖“辽河散文奖”。

2004年,《独语东北》获中国作协“第三届鲁迅文学奖”。

在《独语东北》之前,素素的散文分为“乡土”与“女性”两大类题材。乡土是中国文学的母题,是拥有乡土记忆的作家一时无法割舍的精神脐带。素素在这个时期的代表作是《北方女孩》。“女性散文”是20世纪90年代颇为风靡的题材,与大多的写作者不同,素素不写琐碎市井及小女人的生活桥段,她关注的是知识女性的精神世界。正如评论家所说,素素的女性散文有痛感与诘问,有观照与救赎,其代表作是《素素心羽》。

20世纪90年代中期,文学在市场经济大潮中被边缘化,为了生存下去,文学期刊纷纷改版,迎合市场取悦读者,完全背离了“文学”的属性,被划入“媚俗的大众读物”。在文学与市场之间摇摆不定,文学期刊上演了无数令人痛心的剧情。

与此同时,中国报纸由计划经济模式向市场经济模式急剧转换,副刊在“走市场”的征程中被删汰了。厚报时代居然没有副刊的一席之地,以可读性和娱乐性为特色的“大副刊”荣耀登场。

在散文创作领域,由余秋雨领衔的历史文化散文一纸风行,评论家纷纷抨击清丽有余、沉雄不足的“小女人散文”。人们在很多评论中看到了素素的名字,彼时南北各有一个素素,南方素素擅写小情小调,而北方素素写的是“大女人”,是知识女性在时代变革中的心灵史。素素没有过度理会这些说法与分析,她已经上路了。

素素选择了东北,东北是她的母土,生在东北却不了解东北,想寻根却不知道根在哪里,这种文化责任的丧失,令素素深感不安。

请了半年创作假,先是在史料中勤勉披阅做案头工作。素素发现没有人为东北作史记。在中原人眼中,只有黄河文化、长江文化。中原人甚至把它们细分为秦晋、燕赵、齐鲁、吴越、湘楚文化,而习惯地将东北打入另册,东北就是蛮荒之地,而他们才是文明中心。几乎是怀着一种强烈的焦虑感,素素背上行囊,怀揣三种版本的东北地图,一头扎进了苍茫神秘的大东北。

素素对东北的探访,心怀虔诚,肩负责任,做好了透支身体、砥砺灵魂的准备。她要重塑素素散文,重建思想库存。她将自己抛入了东北历史文化这眼深井,东北“所有的一切都超出了我的想象。它是一个巨大的舞台,上面有大队大队的人物,一面一面的风景,各种各样的道具,是一台地域特色浓厚的悲喜交加的地方戏。”素素将大东北分为三幕:第一幕是东北土著史;第二幕是东北风俗史;第三幕是东北山川史。这部转型之作为素素带来了巨大的声誉,连捧“冰心”、“鲁迅”两项文学大奖,奠定了她在中国文坛的地位。

写《独语东北》,既是有意策划的写作转型,也是生命抵达中年地带的自我刷新与超越,是思想与阅历积淀到一定程度的自我扬弃与重塑。这个过程似乎水到渠成,坎坷不多。

《独语东北》是素素走出“女人”的突破之作,却也恰当地延续了那个时期的风格。对大东北冷峻、遒劲的书写,常见女性的飘逸灵动、感性柔美之笔跃然而出,于凝重密实的文本中渲染了一抹迷人的明丽。

从《流光碎影》到《旅顺口往事》,

素素为城市文化打工整十年

在素素的“后独语东北”时代,又出版了五本散文集:《女人心绪》(知识出版社 2001年)、《佛眼》(浙江文艺出版社 2001年)、《欧洲细节》(中国旅游出版社 2004年)、《永远的关外》(河南文艺出版社 2006年)、《张望天上那朵玫瑰》(河北教育出版社 2006年)。其中,《张望天上那朵玫瑰》获“第三届中国女性文学奖”。素素说:“这个时期书写的自己,是一种放松,之前的刻意不见了。这是一种归真的状态,吹落黄沙始见金。”

2003年,素素为一部从建筑的角度切入大连历史的电视系列片《凝固的记忆》做总撰稿,就是这个苦差,引发了素素对大连城市历史与文化的关注。

众所周知,随着中国的城市化进程不断加快,很多城市的面貌出现了同质化的现象,“千城一面”的特色危机令城市陷入尴尬,城市之间互相“撞衫”令城市的文化人深感不安。文化竞争力将决定城市未来的竞争力。文化是塑造城市魅力、打破趋同现象最有效的手段。“文化建市”需要文化人的参与。正是这部电视系列片,把素素塑造成了耐得清苦、守得情怀的“文化民工”。

大连是一座只有百年历史的城市,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文化底蕴”是大连人比较敏感的词汇,一提到这个词儿,大连人就心虚气短,冷汗潸潸,甚至气急败坏。实际上,如素素所言:“若是看历史的长度,中华文明史的每一个时期,大连都没有缺席,它总是以自己微薄的姿态与中原遥相呼应。”尽管姿态微薄,却也在历史长河中演绎出了独特的传奇与故事。大连缺的不是文化,而是发现文化的目光,挖掘文化的意识。或者说,目光和意识都有了,缺的是能够堪当重任的行动者。

素素是一位行动者,她以文学的方式,选择了又一次“文化苦旅”。电视系列片完成之后,出了一部纸质版散文集《流光碎影》。评论家耿聆说:“这一回,素素把她那潇洒自如的锋芒,内敛为一种愉快松弛的阅读基调,使得生硬、粗砺的数字和史料,苏醒了伸张了,叶脉清晰、色泽明丽,仿佛风干的植物被还原水浇灌,迅速恢复了当初的形貌。《流光碎影》让素素用生命中最饱满的力量,在千百年中穿行,对自己所居住的城市做了一次呕心沥血的探访,她笔下所有的凝重和沧桑,都令人回味无穷、遐思绵长。”(引自《流光碎影之间》,载《新商报》)

作家属于城市最有思想力的那么一种人,很多作家都写过自己的城市,有媒体辟“读城”栏目,邀请各地作家畅谈他们的城市,煽情地称之为“作家写给城市的情书”。有评论家犀利指出:“城市的命题在汹涌的消费趣味和隐秘的买办心理的驱动下被分解,被从与耻辱相关的深重历史中剥离出来,然后进行无痛化的解读。那些绚烂至极的骊词华藻,貌似优雅的娓娓讲述,故作妙趣的插科打诨,使城市陷落于无边风月中。”素素写大连,也写过很多优美的单篇零什,最终以这部呕心沥血之作,表达了她对城市的深切爱恋。

在《凝固的记忆》和《流光碎影》面世之后,对于这个城市的很多命题,本市的媒体和读者都会习惯地搜索“素素的看法”。从媒体与出版机构到各路民间人士,从主流载体到网络渠道,对大连历史文化的关注已蔚然成风。各媒体开辟专版挖掘整理大连历史文化,民间人士从不同角度、以各自擅长的方式打捞“老大连”。最受关注的是大连出版社策划出版的“品读大连”系列丛书,该丛书通过选择横向上不同的切入点,对大连人文历史遗存进行纵向的通俗解读,艺术地展示大连独具特色的历史变迁、文化个性、社会发展。素素责无旁贷地担任了“品读大连”系列丛书编委会委员。有权威人士指出,对于大连历史文化的关注,其实是由素素的《流光碎影》开始,正是这部作品掀起了人们对城市文化底蕴的找寻、对城市精神的提炼,从而建立了大连的城市文化自信。

2009年,素素有了重要收获:她本人获大连市政府文艺最高奖“金苹果奖”,她的《流光碎影》获“第二届新闻出版总署三个一百原创工程奖”。对于素素的艰辛付出,这无疑是一份重要的褒奖。可是,素素没有沉浸其中,很快就将目光投向中国半部近代史里关于“痛”与“耻”的往事,那些往事发生在千年古港——旅顺口。

2012年9月,《旅顺口往事》由作家出版社出版。甫一面世,不仅令读者震惊,掀起了畅销热潮,也引起了中国文学界的广泛关注。2013年4月,《旅顺口往事》研讨会在旅顺口召开。此会由中共大连市委宣传部、中共旅顺口区委、区政府主办,由东北亚文化发展研究基地、大连理工大学中国文学与文化研究所、旅顺口区委宣传部承办。陈晓明、孙郁、吴义勤、林建法、张清华、王尧、罗振亚、张燕玲、韩小蕙、张学昕、张新颖、栾梅健、王侃、李云雷等20余位国内著名学者、评论家与会。

专家们不约而同谈到,由大连作家素素撰写的长卷散文《旅顺口往事》,以细致的田野调查和采访为基础,条分缕析大量资料,创作时激情饱满、笔法细腻,以古港、重镇、要塞、基地为主线,展现了旅顺的风土人情,梳理了旅顺口五千年来的历史文脉,尤其是近百年来帝国主义殖民者践踏旅顺口的屈辱史和辛酸史。《旅顺口往事》回到历史现场,打捞历史细节,以丰盈的历史故事、事件及人物,厘清历史脉络以恢复历史本来,并从中清理出理性认识,看穿历史现象的本真、本原和本质。《旅顺口往事》充满了生命的温度,充满了生活实感,也充盈着艺术感觉与气度。向读者呈现了一个历史的旅顺口,丰满的旅顺口,真实的旅顺口,更是一个具备文化意象的旅顺口,是大连的历史文化地标与象征,代表了历史的大连和文化的大连。它提醒着我们曾经的伤痛和溃败,警示着我们的今天与未来,也激发着我们时时凝聚民族复兴的正能量,以便更好地走向明天。

也有专家认为,《旅顺口往事》为散文写作提供了更多的可能性,为历史进入文学维度提供了一个样本,在史实叙述、抒情、理性思索之间完成了一个恰当的拿捏。虽写旅顺口的五千年历史,但读来不觉得遥远和隔膜,这跟作者时刻的介入和在场有关。作者以田野考察式的寻访、以说书人式的古今穿越,不作史学家式的严苛考据,回到了作家的性情,或怀疑或慨叹或激愤,宁可有失“偏颇”,也不作不置可否。文字里可触摸到写作者心灵的颤动和真实的体温。

其中,文学博士、杭州师范大学人文学院教授王侃,将《旅顺口往事》作为他的国家社科基金项目“中国新时期女性文学的话语系统研究”样本之一,在阶段性成果《创伤记忆与读城伦理——素素〈旅顺口往事〉阅札》(刊于《当代作家评论》2013年第4期)一文中,王侃提出了一个非常深刻的观点:“旅顺”或“旅顺口”当是一个醒目的文学史地标。一个发生在日俄战争时期的“看杀”事件,在紧要处催生了中国新文学的一个巨匠,并因此造就了新文学史上延绵至今的“鲁迅传统”。与这个巨匠和这个传统相关的,是黑暗的历史旷野、颓圮的文化废墟,是忧愤的思想表情、激越的批判动作,以及“两间余一卒”的孤拔形象、“荷戟独彷徨”的美学气质。归结起来,新文学史上的呐喊或彷徨,都与近代以来痛彻神州的民族创伤直接相关,与令人窒息的羞耻感直接相关。新文学产生于这样的历史境遇,并表述了这样的历史境遇。在进入新文学的每一个路口,我们都应该时刻准备着与这样的“痛”或那样的“耻”劈面而遇。

素素在这本书的序言中说:“读旅顺口,心脏常常感到窒息般的闷。写旅顺口。手有时会抖得敲不了键盘。”王侃说,这是素素在进入“旅顺口往事”时身心遇刺的结果。对从“大坞”到“万忠墓”的贴切讲述,不仅需要有对“痛”和“耻”的本能、锐利的敏感,同时还必须承受住在披阅和写作过程中无时不在的这样的“痛”和那样的“耻”中泅渡的心力交瘁。

不是所有的作家都能在已然开启的文学方向上成功蜕变,因为在恢弘的历史血脉的激荡之下,气血亏弱的作家会早早休克。在《创伤记忆与读城伦理》一文中,王侃对素素的“家乡三部曲”这样评价:如果说,《流光碎影》式的写作还可以让文学性去覆盖和装饰那些历史静物的话,那么,在写作《独语东北》时,素素肯定感觉到了文学性所无法遮掩的知识短板,感觉到了用所谓的文学性去遮掩知识短板的窘迫——毫无疑问,《独语东北》最精彩的篇什不是“历史叙事”,而是素素对亲历事物的经验式体悟。但《旅顺口往事》却让人有一种知识性的踏实感。从“古港”到“重镇”,到“要塞”,再到“基地”,精当的谱系设计体现了她对于“总体历史”的理论预想;而从“郭家村”、“牧羊城”到“三里桥”、“友谊路”的烛幽发微,则体现了她对“事件历史”的辛勤检视,以及她据事直书的方法论态度。

素素也坦言,这部作品是“无技巧”的。翻开《旅顺口往事》,我们常常会忘了素素的作家身份,看不到素素早期散文里对文学性的那种刻意。王侃说:“我猜想,素素或许做过‘技巧’的努力,但是,每当此时,她都会迅速发现,在‘旅顺口往事’面前,所谓‘技巧’,终不过是一种矫情。”

素素非常欣慰,她说,王侃对她、对《旅顺口往事》有一种深切的会意和懂得。

对于《旅顺口往事》的写作动机,王侃认为“必是一种基于民族伦理的强烈焦虑驱动了她最为内在的写作动机,也正是在民族伦理的向度上,这部历史散文选择了‘痛’与‘耻’的写作面向,实现了创伤记忆与民族关怀的结合。”

《旅顺口往事》的写作历时四年。这期间,素素备受胆囊疾病、失眠等困扰,经历了备受煎熬的身体考验。作为社会兼职较多的作家,素素的白天被会议、讲座、文学活动缠身,只有晚上,她才可以在书房坐下来,启动心灵净化程序,将白天的会议厅、讲堂及消费主义现场逐一删除,以焚香沐浴般的恭敬进入作家本位,怀着近乡情更怯的敬畏进行艰苦卓绝的文学耕种。

《流光碎影》与《旅顺口往事》无疑是两部长畅书,在大连一些有文化感的场所,比如茶馆、画廊、私人会所等,都会看到这两本书坐阵明亮处。仿佛是一种标榜,或者是一种信号,传达了人们对历史的尊崇以及对文化的渴望之情。

素素的读者,囊括了50后、60后和70后,50后、60后称她为“散文女王”,相似的成长背景,使他们格外迷恋素素散文。70后是读素素散文长大的,这个说法并不夸张,她写乡土散文、女性散文时,70后沐浴在中国文学的春天里,素素散文是春天里的一道风景,是文学青年的精神食粮。当70后步入中年,思想与阅历已翻开另一页,心尖也打了一层霜,这个时候,素素写出了一部部历史文化散文。

结语

素素说,她这一生会非常珍惜两个身份:首先是编辑,其次是作家。

的确,20世纪90年代的文学副刊就像一个拼盘,大体是由散文、小小说、杂文、诗歌组成,因为有素素邀约来的名家稿子,《星海》这个文学拼盘可不是“小跑”或甜点,而是一场场小型的文学盛宴。打开《星海》,读名家散文作品,是那个年代的读者、文学爱好者的共同记忆。收藏《星海》,将《星海》做成剪报,也屡见不鲜。经年过去,《星海》的风格与气质,就像生命中的红颜镌刻在记忆深处,每一次不经意的回顾,都会唤起经久不变的敬畏与眷恋。

如今,许多50后60后70后作家、作者,均记得素素当年给他们编发的作品,记得她是怎样用心“收拾”他们的作品,也都不约而同地珍藏着《星海》剪报。这既是对那个文学黄金时代的深切缅怀,也是对一位文学副刊编辑的无言感恩。

素素说,她不是一个“东张西望”的人,在一个单位,一个部门,将副刊编辑心无旁鹜地干了将近30年,一直干到了退休。这种坚守与执着,说到底还是出于对这个职业的一腔挚爱。

至于写作,这可能是她永不退休的职业。今年盛夏的一个周末,我在咖啡店闲翻一本DM杂志,惊喜地看到素素的一篇女性散文。不知是旧作还是盛情难却之下的出笔,反正它给我带来了一阵鲜亮明快的阅读享受。

这十年,素素实在太累了,在历史文化散文创作的高地上,在大连历史文化这眼深井里,她采取一种呕心沥血、极为原始的劳作方式,像拾荒者,似农耕人。她的自我发难与突围,她的自我砥砺与超拔,都凝结在这两部沉实的散文长卷里。在一趟趟“文化苦旅”中,她完成了一个作家对城市之爱的刚性表达。此后,真希望她能轻松下来,在文学之路上怀怀旧,或者说往回走,去探访她无比熟悉的乡村,无比热爱的女人。我相信,不论写什么,她都会带给我们巨大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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