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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州窗花

作者:jkyxc 浏览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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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包袱里至今还保存着几幅狮子剪纸的底样。那些憨态可掬的狮子虽被层层包裹在密实的包袱中,置身在厚厚的书页里,却仍是一副呼之欲出的样子,似乎一打开书页它们就真的会奔跑出来。

每年的冬闲时节,母亲都会和老村的婶子大娘们一起,用白麻纸衬着剪纸底样剪出一幅幅狮子图,然后从大队部找半瓶墨汁,将狮像染成黑色,再用烟盒的金铂纸和各种花花绿绿的彩纸贴在狮子剪纸背面,于是一幅幅生动、活泼、充满节日喜气的狮子剪纸就出现在面前了。大年初一的时候,到各家各户去拜年,几乎都能看到这样的狮子剪纸成双成对地张贴在屋子的正堂上。它们和土炕两侧的彩绘炕围子、木格窗白麻纸上粘贴的鲜艳夺目的窗花一起,把农家的日子装扮得红火而喜气。

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蔚州人,整个童年都沉醉在了乡村的悠然岁月里。所以我对于家乡的剪纸是不陌生的,因为剪纸已经融入到了家乡人的日常生活里,并成为乡居生活一个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在家鄉,无论是过年过节,还是婚丧嫁娶,甚至是求神祈愿,都会有剪纸的影子出现。过大年应该是剪纸最风光最招人青睐的时节。每到大年三十这一天,家家户户都会在白凌凌的新麻纸窗户上贴上鲜艳的窗花,一来是装扮屋子,二来也是期盼一种热烈美好的生活。这些窗花常常会照亮人们一年的光景。人家办喜事,更是会将喜庆的窗花、大红的喜字到处张贴,让喜气充溢在屋里屋外。即使是办丧事,也会贴上一些素色的剪纸,表现一种哀痛的气氛。而小孩儿莫名夜啼,以及成年人不明原因生病时,家人也往往会剪些白色或黄色的纸人烧掉。因此剪纸在家乡许多时候已不单单只是一种美的象征,而是蕴含了更多复杂的文化内涵。

在蔚州,除了窗花这种名扬海内外的民间艺术外,还有窗嵌、剪画、鞋花等。只不过与窗花相比,这些民俗艺术因其功用、流传范围等原因没有得到大的传播发展。

自小沉浸在剪纸营造的氛围里,享受着剪纸民俗文化的熏陶,我曾经自认为对剪纸是熟悉的,就像对家乡的河沟树木、田地稼禾那样的熟识。但后来离开老村到外地求学,继而定居小城后,隔着一定的距离再去眺望老村的一切,反而感到了一种陌生,尤其是对于蔚州剪纸。这就像黄糕一样,几乎每一个蔚州人中午都在吃,但让你从文化的角度细说黄糕时,相信每一个人都会瞠目结舌。我对蔚州剪纸的认知也如此,尽管每年都帮着母亲往窗户上贴,尽管从小便看着乡亲们在剪在做,尽管那些剪纸曾白天黑夜地陪伴着我,但许多时候我只是将它们当作我生活的有机组成部分,像忽视我们的身体一样忽视着它们。

剪纸是一种极其古老的民间艺术,后来随着现代颜料的出现,聪明的蔚州人在受到杨柳青年画等彩色艺术的启发后,逐步发明了点彩剪纸。

改革开放以后,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家家户户在年节时都会买很多的年画来装饰家居,母亲她们过去热衷于做的狮子剪纸便逐渐销声匿迹了。许多人家房子装修崇尚简洁,年画也正在退出人们的视野。现在往大玻璃窗上贴窗花是没有效果的,一着水汽几天下来便面目全非了。

这种因纸而生、因纸窗而绚烂的民间艺术,在失去了其产生的土壤后,该何去何从呢?她竟然没有消亡,反而有了更大的发展。冯骥才先生在《民间艺术的当代变异》中说:在全球化商品经济的时代,正在退出历史舞台的民间文化,大概只有转化为旅游对象才能生存与延续下来。现在你到蔚州去,大街上随处可以看到蔚州窗花的宣传词和五彩图片。你也可以看到街头路口一块块画有剪纸图样的巨幅宣传牌,路灯灯箱上也是精美的剪纸图案。蔚州甚至开辟了剪纸一条街,对这种民间艺术进行全方位的展示。

蔚州剪纸,从另一个角度获得了新生。

(本文窗花作品由李宝峰收藏)

编辑:刘亚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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